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謊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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謊話

33.

盛南剛把陳敏靜放在床上,顧淮景的電話就打來了。

她接起電話,沈默了兩三分鐘後,那邊才有了聲音。

“有時間嗎?方便下樓嗎?”

“好。”

盛南知道他今天打這通電話是為了什麽,也不會跟以前那樣逃避一切,收拾東西下了樓。

顧淮景正坐在酒店的休息區等她。

他低著頭,翻閱著桌上的雜志,神色自若,見到盛南走進,放下雜志,起了身。

他看著盛南提議道:“出去走走?消消食?”

盛南點頭跟在了他身後。

這裏不像是縣城小鎮,縱使是到了深夜,路上還能見到玩樂的人群,偶爾碰到了處在熱戀期的小情侶,在街邊巷子裏忘乎所以地熱吻。

走到附近的一個小公園裏,有唱歌彈琴的街頭藝人,兩人坐在了旁邊的座椅上,吹著風聽著歌,沈默了一路的顧淮景這次開口。

“那次?你去看了比賽?”

他語氣平淡,視線盯著前方,不遠處有正在玩滑板的小孩,一男一女,男生正在旁邊攙扶陪伴著女生,總害怕她不小心摔倒。

盛南嗯了一聲,算是回應。

“去了。”

她不僅去了,還等到他回去的時候,看到好多人簇擁著他,為他祝賀。

“那你為什麽不見我?”

“沒必要。”

盛南回答的迅速,話也說的小聲,隨即聽到身旁的顧淮景輕笑了一聲。

“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想看到我,關於我的消息和一切。”

他收回了視線,“現在又告訴我,你那個時候也放不下我。”

顧淮景語氣冰冷,眼底是看不穿的情緒,咬著牙,一字一句的說道:“盛南,你是個騙子。”

騙他說從未習慣過自己,騙他說她心裏根本就沒有自己。

現在的顧淮景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,

欣喜?悲傷?還是知道真相後的慶幸。

當初盛南離開自己的時候,所有人都在阻隔她們兩個,包括盛南自己,

父母說兩人不適合,郝鵬勸他說沒緣分,包括盛南自己,她留給顧淮景的只有簡短分別的話,狠心到讓顧淮景覺得兩人之間在一起的時間只是恍惚。

而現在,貌似一切都不一樣了。

-

盛南沒否認剛才顧淮景的話,當初說要分開的是她,那時偷摸著去看他比賽的時候也是她,有時候她真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矛盾體,想要推開又忍不住想念,或許,她從來就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一個人。

盛南開口,帶著苦笑:“那個時候沒辦法,顧淮景,你太耀眼了,當時你是全國冠軍的時候,報紙和新聞上鋪天蓋地的都是你的報道,你受傷的消息,你奪冠的慶祝……我也試圖告訴過自己不要去想,可是一切都像潰敗的堤岸,我對自己說只見一面,見一面就徹底結束了。”

盛南沒有說出口的是,她這一面,有些艱辛。

門票的價格稀少且貴,盛南就找黃牛,最後加了價,坐在後面,害怕認出自己,全副武裝,帶著帽子和口罩,比賽結束的時候,全場的觀眾都喊他的名字,聲音嘹亮且熱烈,而那個時候的盛南連開口慶祝的勇氣也沒有,到最後跟在粉絲後面,看他跟支持他的人打招呼揮別,站在那裏,只能說一句,顧淮景,恭喜你。

回學校的時候,晚上還在下雪,她被凍的手腳僵硬且冰涼,身份證還弄丟了,一個人在大廳裏裹著棉衣過夜,半夜裏被凍的縮在了一起,心裏面毫無怨言,只是開心,開心顧淮景離自己的夢想又更近了一步。

她把這一切都隱瞞的很好,不想讓任何人都知道自己還念著以前的感情,還想著顧淮景,就連身邊最好朋友的陳敏靜詢問自己,也只是搪塞過去,說沒什麽。



“盛南,”

顧淮景喊她的名字,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覆於冷靜,繼續問道:

“那你現在呢?”“你現在是不是心裏還有我的位置?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知道,”

盛南低頭,語氣有些低,

她承認自己對顧淮景還會有情不自禁的存在,有他出現的時候,自己的視線會永遠定格在他身上,可是她現在也搞不懂自己藏在內心的這份感情,是對以前的懷念,還是真的…再次喜歡上了他。

時間應該會證明一切。

良久,盛南蠕動了嘴唇,對他回答道:“給我一些時間,顧淮景,”

“好,”

顧淮景自然會答應她,只要最後是她,一切都值得等待。

-

第二天,頒獎事項什麽也都辦完了,盛南和陳敏靜決定下午動身回學校,而顧淮景最近要回容市辦事情,讓李不言送她們回去。

回去的路上,李不言和陳敏靜說不完的話,誰來說去,話題自然就回到了顧淮景的身上。

陳敏靜想起顧淮景今天一大早敲門,自然很多八卦,推了推盛南問:“今天他給你早上送早餐了?”

盛南回頭看她,想起她昨天失言把話說出去的事情,她倒是永遠站在吃瓜八卦的前線。

“我當時可叫你了,是你自己不起床吃的,”

陳敏靜嘖了一聲,說道:“那是他給你買的,我可不好意思吃。”

盛南瞥她一眼,可不相信她話裏的真實性,扯開了話題:“粉還不錯,是正宗的牛肉米粉。”

陳敏靜身子湊了過來,“那人呢?”

盛南把她推到了一邊,身子靠在窗戶上,“我有點暈車,”

陳敏靜知道她坐車暈車的毛病,沒再問什麽,嘴也閑不住,看著李不言認真不茍開車的樣子,問道:“你老板最近忙什麽呢?”

李不言倒是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,

“本來今天是我老板要送你們回去的,但是那邊臨時有事,他又被叫了回去。”

“什麽事情?”

李不言撓撓頭:“你們不知道,老板最近準備重新蓋個館,最近在裝修,昨天盛南姐給我打電話的時候,老板還在處理,說是施工隊的人有了出了意外,要去處理。”

陳敏靜有些吃驚:“那麽嚴重,”

李不言回:“也不是很嚴重,那工人的家屬想要更多的賠款,也就是錢的事情,但聽說,施工隊的已經賠償了。”

陳敏靜看了旁邊的盛南一眼,看她閉著眼睛在休息,收回視線回他,

“那確實挺忙的。”

李不言嘆了口氣,說:“讓我們老板最煩的不是這個,是相親,”

陳敏靜眼前一亮:“顧淮景和人相親了?”

李不言搖頭:“倒不是,老板的家人,阿姨給老板打電話,說要去吃飯,結果每次都是介紹姑娘去認識,弄的老板每天都要躲,最近也不敢回家睡覺了,都在酒店。”

“好家夥,”陳敏靜有些吃驚,“硬趕著讓顧淮景成家。”

“誰說不是呢,”李不言回:“我老板那性格也倔,同齡的人到了成婚的年紀,他自己也不著急,說是事業也沒完成,還沒到時間,”

他話語間頓了頓:“要我看老板不是沒到時間,還是在等人。”

至於等的什麽人,兩人都清楚,也沒再說話。

盛南雖然閉著眼,但也沒睡著,兩人的對話她是聽的清清楚楚,至於她和顧淮景,何去何從,路還很長。

-

回到山區學校,一切都回歸了正常的生活,陳識偶爾會問兩個人去參加頒獎晚會的盛況,話語間都是羨慕,說是以後一定會變得跟她們一樣優秀。

日子一天天過著,除了上課,備課,盛南還從小鎮上托人買了毛線,想著到了冬天天寒地凍的,給舅舅舅媽織兩條圍巾。

晚上的溫度愈發的冷,山區裏不像城鎮那樣,各家都有暖氣,這裏只有蜂窩煤和暖爐,每次到了冬天,陳敏靜和盛南都會睡在一起,一是兩個人睡被子蓋的厚更暖和一點,二是能節省煤塊。

睡之前,盛南都會打會毛線,她給舅舅舅媽選的是紅色的,紅色喜慶,戴起來也顯得人有精神,盛南每次坐在被窩裏纏毛線的時候,陳敏靜都會跟她說悄悄話,說她媽又催她回家了,還說父親身體不好了,最近總是腿疼。

陳敏靜就問盛南:“你這次要不要回家?”

盛南回:“準備回去,”

上次舅媽走丟事情發生的時候,她就決定要回去了,自己前幾年因為學業和其他原因,很少回家,現如今兩人都年紀大了,雖不是自己親生父母,但待自己像親生女兒一樣,她得回家去看看,陪陪兩位老人。

陳敏靜倒是糾結:“我有些猶豫。”

“猶豫什麽?”

“你是不知道,一聽說我沒男朋友,每天都給我打電話催我回去,說是親戚朋友介紹了條件好的,非得要我回家看看。”

陳敏靜還解釋過很多次,說自己年紀還小,不著急。但以前在她們這個年紀就已經成家立業的老一輩哪會聽她的話,還找例子說和她們一般大的年輕人,連孩子都會跑了,不像她們,天天在外面瞎跑。

盛南凍的手有點冷,鉆進被窩裏取暖,對她說:“要不然你回去看看,你爸媽就你一個女兒,你還好幾年沒回家,她們肯定是有點擔心你。”

陳敏靜只露出一個臉在外面,全身上下都被被子裹的嚴嚴實實的,她眼神看著窗外說了一句“好,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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